《容斋随笔》容斋五笔·卷第八(十二则)
容斋五笔·卷第八(十二则)
白苏诗纪年岁
白乐天为人诚实洞达,故作诗述怀,好纪年岁。因阅其集,辄抒录之:“此生知负少年心,不展愁眉欲三十”,“莫言三十是年少,百岁三分已一分”,“何况才中年,又过三十二”,“不觉明镜中,忽年三十四”,“我年三十六,冉冉昏复旦”,“非老亦非少,年过三纪余”,“行年欲四十,有女曰金銮”,“我今欲四十,秋怀亦可知”。“行年三十九,岁暮日斜时”,“忽因时节惊年岁,四十如今欠一年”,“四十为野夫,田中学锄谷”,“四十官七品,拙宦非由它”,“毛鬓早改变,四十白发生”,“况我今四十,本来形貌羸”,“衰病四十身,娇痴三岁女”,“自问今年几,春秋四十初”,“四十未为老,忧伤早衰恶”,“莫学二郎吟太苦,才年四十鬓如霜”,“下有独立人,年来四十一”,“若为重入华阳院,病鬓愁心四十三”,“已年四十四,又为五品官”,“面瘦头斑四十四,远谪江州为郡吏”,“行年四十五,两鬓半苍苍”,“四十六时三月尽,送春争得不殷勤”,“我今四十六,衰悴卧江城”,“鬓发苍浪牙齿疏,不觉身年四十七”,“明朝四十九,应转悟前非”,“四十九年身老日,一百五夜月明天”,“衰鬓磋跎将五十,关河迢递过三千”,“青山举眼三千里,白发平头五十人”,“宦途气味已谙尽,五十不休何日休”,“五十江城守,停杯忽自思”,“莫学尔兄年五十,蹉跎始得掌丝纶”,“五十未全老,尚可且欢娱”,“长庆二年秋,我年五十一”,“二月五日花如雪,五十二人头似霜”,“老校于君合先退,明年半百又加三”,“前岁花前五十二,今年花前五十五”,“倘年七十犹强健,尚得闲行十五春”,“去时十一二,今年五十六”,“我年五十七,荣名得几许”,“我年五十七,归去诚已迟”,“身为三品官,年已五十八”,“五十八翁方有后,静思堪喜亦堪嗟”,“半百过九年,艳阳残一日”,“火销灯尽天明后,便是平头六十人”,“六十河南尹,前途足可知”,“不准拟身年六十,上山仍未要人扶”,“不准拟身年六十,游春犹自有心情”,“我今悟已晚,六十方退闲”,“今岁日余二十六,来岁年登六十二”,“心情多少在,六十二三人”,“六十三翁头雪白,假如醒黠欲何为”,“行年六十四,安得不衰赢”,“我今六十五,走若下坡轮”,“年开第七秩,屈指几多人”,“五十八归来,今年六十六”,“无忧亦无喜,六十六年春”,“共把十千沽一斗,相看七十欠三年”,“七十欠四岁,此生那足论”,“六十八衰翁,乘衰百疾攻”,“又问年几何,七十行欠二”,“更过今年年七十,假如无病亦宜休”,“今日行年将七十,犹须惭愧病来迟”,“且喜同年满七十,莫嫌衰病莫嫌贫”,“旧语相传聊自慰,世间七十老人稀”,“皤然七十翁,亦足称寿考”,“昨日复今辰,悠悠七十春”,“人生七十希,我年幸过之”,“白须如雪五朝臣,又入新正第七旬时年七十一。”,“行开第八秩,可谓尽天年”,“吾今已年七十一,眼昏须白头风眩”,“七十人难到,过三更较稀”,“七十三人难再到,今春来是别花来”,“七十三翁旦暮身,誓开险路作通津”,“风光抛得也,七十四年春”,“寿及七十五,俸沾五十千”,其多如此。苏公素重乐天,故间亦效之,如“龙钟三十九,劳生已强半,岁莫日斜时,还为昔人叹”,正引用其语。又“四十岂不知头颅,畏人不出何其愚”,“我今四十二,衰发不满梳”,“忆在钱塘正如此,回头四十二年非”,“行年四十九,还此北窗宿”,“吾年四十九,赖此一笑喜”,“嗟我与君皆丙子,四十九年穷不死”,“五十之年初过二,衰颜记我今如此”,“白发苍颜五十三,家人强遣试春衫”,“先生年来六十化,道眼已入不二门”,“纷纷华发不足道,当返六十过去魂”,“我年六十一,颓景薄西山”,“结发事文史,俯仰六十逾”,“与君皆丙子,各已三万日”。玩味庄诵,便如阅年谱也。
天将富此翁 唐刘仁轨任给事中,为宰相李义府所恶,出为青州刺史。及代还,欲斥以罪,又坐清船覆没免官。其后百济叛,诏以白衣检校带方州刺史。仁轨谓人曰:“天将富贵此翁邪!”果削平辽海。白乐天有《自题酒库》一篇,云:“身更求何事,天将富此翁。此翁何处富,酒库不曾空。”注云:“刘仁轨诗:‘天将富此翁。’以一醉为富也。”然则唐史以此为仁轨之语,而不言其诗,为未审耳。
白公说俸禄
白乐天仕宦,从壮至老,凡俸禄多寡之数,悉载于诗,虽波及他人亦然。其立身廉清,家无余积,可以概见矣。因读其集,辄叙而列之。其为校书郎,曰:“俸钱万六千,月给亦有余。”为左拾遗,曰:“月惭谏纸二千张,岁愧俸钱三十万。”兼京兆户曹,曰:“俸钱四五万,月可奉晨昏。凛禄二百石,岁可盈仓囷。”贬江州司马,曰:“散员足庇身,薄俸可资家。”《壁记》曰:“岁凛数百石,月俸六七万。”罢杭州刺史,曰:“三年请禄傣,颇有余衣食。”“移家入新宅,罢郡有余资。”为苏州刺史,曰:“十万户州尤觉贵,二千石禄敢言贫。”为宾客分司,曰:“俸钱八九万,给受无虚月。”“嵩洛供云水,朝廷乞俸钱。”“老宜官冷静,贫赖俸优饶。”“官优有禄料,职散无羁縻。”“官衔依口得,俸禄逐身来。”为河南尹,曰:“厚俸如何用,闲居不可忘。”不赴同州,曰:“诚贪俸钱厚,其如身力衰!”为太子少傅,曰:“月傣百千官二品,朝廷雇我作闲人。”“又问俸厚薄,百千随月至。”“七年为少傅,品高俸不薄。”其致仕,曰:“全家遁此曾无闷,半俸资身亦有余。”“俸随日计钱盈贯,禄逐年支粟满囷。”“寿及七十五,俸占五十千。”其泛叙曰:“历官凡五六,禄俸及妻孥。”“料钱随官用,生计逐年营。”“形骸g俛班行内,骨肉勾留俸禄中。”其它人者,如陕州王司马曰:“公事闲忙同少尹,俸钱多少敌尚书。”刘梦得罢宾客,除秘监,禄俸略同,曰:“日望挥金贺新命,俸钱依旧又如何!”叹洛阳、长水二县今曰:“朱绂洛阳官位屈,青袍长水俸钱贫。”其将下世,有《达哉乐天行》,曰:“先卖南坊十亩园,次卖东郭五顷田。然后兼卖所居宅,髣髴获缗二三千。但恐此钱用不尽,即先朝露归夜泉。”后之君子试一味其言,虽日饮贪泉,亦知斟酌矣。观其生涯如是,东坡云:“公廪有余粟,府有余帛。”殆亦不然。 白居易出位
白居易为左赞善大夫,盗杀武元衡,京都震扰。居易首上疏,请亟捕贼,刷朝廷耻,以必得为期。宰相嫌其出位,不悦,因是贬江州司马。此《唐书》本传语也。案是时宰相张弘靖、韦贯之,弘靖不足道,贯之于是为失矣。白集载与杨虞卿书云:“左降诏下,明日而东,思欲一陈于左右,去年六月,盗杀右丞相于通衢中,迸血体,磔发肉,所不忍道。合朝震栗不知所云,仆以书籍以来,未有此事。苟有所见,虽畎亩皂隶之臣,不当默默,况在班列,而能胜其痛愤耶?故武丞相之气平明绝,仆之书奏日午入。两日之内,满城知之,其不与者,或语以伪言,或陷以非语,皆曰:‘丞、郎、给、舍、谏宫、御史,尚未论请,而赞善大夫何反忧国之甚也?’仆闻此语,退而思之,赞善大夫诚贱冗耳,朝廷有非常事,即日独进封章,谓之忠,谓之愤,亦无愧矣!谓之妄,谓之狂,又敢逃乎?以此获辜,顾何如耳,况又不以此为罪名乎!”白之自述如此。然则一时指为出位者,不但宰相而已也。史又曰:“居易母坠井死,而赋《新并篇》,以是左降。”前书所谓不以此为罪名者,是已。
醉翁亭记酒经
欧阳公《醉翁亭记》、东坡公《酒经》,皆以也字为绝句。欧阳二十一也字,坡用十六也字,欧记人人能读,至于《酒经》,知之者盖无几。坡公尝云:“欧阳作此记,其词玩易,盖戏云耳,不自以为奇特也。而妄庸者作欧语云:‘平生为此文最得意。’又云:‘吾不能力退之画记,退之不能为吾《醉翁亭记》。’此又大妄也。”坡《酒经》每一也字上必押韵,暗寓于赋,而读之者不觉,其激昂渊妙,殊非世间笔墨所能形容,今尽载于此,以示后生辈。其词云:“南方之氓,以糯与粳,杂以卉药而为饼,嗅之香,嚼之辣,揣之枵然而轻,此饼之良者也。吾始取面而起肥之,和之以姜液,杰之使十裂,绳穿而风戾之,愈久而益悍,此曲之精者也。米五为率,而五分之,为三者一,为五升者四,三者以酿,五升者以投,三投而止,尚有五升之赢也。始酿,以四两之饼,而每投以二两之曲,皆泽以少水,足以散解而匀停也。酿者必瓮按而井泓之,三日而井溢,此吾酒之萌也。酒之始萌也,甚烈而微苦,盖三投而后平也。凡饼烈而曲和,投者必屡尝而增损之,以舌为权衡也。既溢之三日乃投,九日三投,通十有五日而后定也。既定乃注以水,凡水必熟而冷者也。凡酿与投,必寒之而后下,此炎州之令也。既水五日乃答(chōu),得二有半,此吾酒之正也。先答半日,取所谓赢者为粥,米一而水三之,揉以饼曲,凡四两,二物并也。投之糟中,熟撋而再酿之,五日压得 有半,此吾酒之少劲者也。劲、正合为四,又五日而饮,则和而力、严而不猛也。答绝不旋踵而粥投之,少留则糟枯中风而酒病也。酿久者酒醇而丰,速者反是,故吾酒三十日而成也。”此文如太牢八珍,咀嚼不嫌于致力,则真味愈隽永,然未易为俊快者言也。
白公感石 白乐天有《奉和牛思黯以李苏州所寄太湖石奇状绝伦因作诗兼呈刘梦得》,其未云:“共嗟无此分,虚管太湖来。”注:“与梦得俱典姑苏,而不获此石。”又有《感石上旧字》云:“太湖石上镌三字,十五年前陈结之。”案陈结之并无所经见,全不可晓。后观其《对酒有怀寄李郎中》一绝句,曰:“往年江外抛桃叶,去岁楼中别柳枝。寂寞春来一杯酒,此情唯有李君知。”注曰:“桃叶,结之也;柳枝,樊素也。”然后结之之义始明。乐天以病而去柳枝,故作诗云:“两枝杨柳小楼中,嫋娜多年伴醉翁。明日放归归去后,世间应不要春风。”因刘梦得有戏之之句,又答之云:“谁能更学孩童戏,寻逐春风捉柳花。”然其钟情处竟不能忘,如云“病共乐天相伴住,春随樊子一时归”,“金羁骆马近贯却,罗袖柳枝寻放还”,“觞咏罢来宾阁闭,签歌散后妓房空”皆是也,读之使人凄然。
礼部韵略非理
《礼部韵略》所分字,有绝不近人情者,如东之与冬,清之与青,至于隔韵不通用。而为四声切韵之学者,必强立说,然终为非是。如撰字至列于上去三韵中,仍义训不一。顷绍兴三十年,省闹举子兼经出《易简天下之理得赋》。予为参详官,有点检试卷官蜀士杜莘云:“简字韵甚窄,若撰字必在所用,然唯撰述之撰乃可尔,如‘杂物撰德’,‘体天地之撰’,‘异夫三子者之撰’,‘欠伸,撰杖屦,之类,皆不可用。”予以白知举,请揭榜示众。何通远谏议,初亦难之,予曰:“倘举场皆落韵,如何出手?”乃自书一榜。榜才出,八厢逻卒,以为逐举未尝有此例,即录以报主者。士人满帘前上请,予为逐一剖析,然后退。又静之与靓,其义一也,而以静为上声,靓为去声。案《汉书》贾谊《服赋》“澹虖若深渊之靓”,颜师古注“靓与静同”。《史记》正作静。扬雄《甘泉赋》“暗暗靓深”,注云“靓即静字耳”。今析入两音,殊为非理。予名云竹庄之堂曰“赏静”,取杜诗“赏静怜云竹”之句也。守僧居之,频年三易,有道人指曰:“静字左傍乃争字,以故不定叠。”于是撤去元扁,而改为“靓”云。
唐臣乞赠祖
唐世赠典唯一品乃及祖,余官只赠父耳。而长庆中流泽颇异,白乐大制集有户部尚书杨于陵,回赠其祖为吏部郎中,祖母崔氏为郡夫人。马总准制赠亡父,亦请回其祖及祖母。散骑常侍张椎素亦然。非常制也。是时,崔植为相,亦有《陈情表》云:“亡父婴甫,是臣本生;亡伯祐甫,臣今承后。嗣袭虽移,孝心则在。自去年以来,累有庆泽,凡在朝列,再蒙追荣,或有陈乞,皆许回授。臣猥当宠擢,而显扬之命,独未及于先人。今请以在身官秩,并前后合叙勋封,特乞回充追赠。”则知其时一切之制如此。伯兄文惠执政,乞以己合转官回赠高祖,既已得旨,而为后省封还。固近无此比,且失于考引唐时故事也。
承习用经语误
经传中事实多有转相祖述而用,初不考其训故者,如:《邶·谷风》之诗,为淫新昏弃旧室而作,其词曰:“宴尔新昏,以我御穷。”宴,安也,言安爱尔之新昏,但以我御穷苦之时,至于富贵则弃我。今人乃以初娶为宴尔,非惟于诗意不合,且又再娶事,岂堪用也。《抑》之诗曰:“讦谟定命,远犹辰告。”毛公曰:“訏,大也;谟,谋也;犹,道也;辰,时也。”犹与酞同。郑笺曰:“犹,图也,言大谋定命。为天下远图庶事,而以岁时告施之,如正月始和布政也。”案此特谓上告下之义,今词臣乃用于制诏,以属臣下,而臣下于表章中亦用之,不知其与“入告尔后”之告不侔(móu)也。《生民》之诗曰:“诞弥厥月。”毛公曰:“诞,大也;弥,终也。”郑笺言:“后稷之在其母,终人道十月而生。”案训弥为终,其义亦未易晓。至“俾尔弥尔性,似先公酋矣。”既释弥为终,又曰酋终也,颇涉烦复。《生民》凡有八诞字“诞寘之隘巷”,“诞寘之平林”,“诞寘之寒冰”,“诞寘匍匐”,“诞后稷之穑”,“诞降嘉种”,“诞我把如何”,若悉以诞为大,于义亦不通。它如“诞先登于岸”之类,新安朱氏以为发语之辞,是已。莆田郑氏云:“弥只训满,谓满此月耳。”今称圣节曰降诞,曰诞节,人相称曰诞日、诞辰、庆诞,皆为不然。但承习胶固,无由可革,虽东坡公亦云“仰止诞弥之庆”,未能免俗。书之于此,使子弟后生辈知之。《左传》:“王使宰孔赐齐侯胙,齐侯将下拜,孔曰:‘天子使孔曰,以伯舅耋老,无下拜。’对曰:‘天威不违颜咫尺,敢不下拜。’下拜登受。”谓拜于堂下,而受胙于堂上。今人简犊谢馈者,辄曰“谨已下拜”,犹未为甚失,若“天威不违颜咫尺”,则上四字为天子设,下三字为人臣设,故注言:“天鉴察不远,威严常在颜面之前。”今士大夫往往于表奏中言违颜,或曰咫颜、咫尺之颜,全与本指爽戾。如用龙颜、圣颜、天颜之类,自无害也。
长庆表章
唐自大历以河北三镇为悍藩所据,至元和中,田弘正以魏归国,长庆初王承元、刘总去镇、幽,于是河北略定。而穆宗以昏君,崔植、杜元颖、王播以庸相,不能建久长之策,轻徒田弘正,以启王庭凑之乱,缪用张弘靖,以启朱克融之乱。朝廷以诸道十五万众,裴度元臣宿望,乌重嗣、李光颜当时名将,屯守逾年,竟无成功,财竭力尽,遂以节钺授二贼,再失河朔,讫于唐亡。观一时事势,何止可为痛哭!而宰相请上尊号表云:“陛下自即大位,及此二年,无中车汗马之劳,而坐平镇、冀;无亡弓遗镞之费,而立定幽燕。以谓威灵四及,请为‘神武’。”君臣上下,其亦云无羞耻矣。此表乃白居易所作。又翰林学士元稹求为宰相,恐裴度复有功大用,妨己进取,多从中沮坏之。度上表极陈其状,帝不得已解稹翰林,恩遇如故。稹怨度,欲解其兵柄,劝上罢兵。未几拜相,居易代作《谢表》,其略云:“臣遭遇圣明,不因人进,擢居禁内,访以密谋。恩奖太深,谗谤并至。虽内省行事,无所愧心,然上黩宸聪,合当死责。”其文过饰非如此。居易二表,诚为有玷盛德。 元白制科
元、白习制科,其书后分为四卷,命曰《策林》。其《策头》、《策项》各二道,《策尾》三道,此外曰《美谦逊》、《塞人望》、《教必成》、《不劳而理》、《风化浇朴》、《复雍熙》、《感人心》之类,凡七十五门,言所应对者百不用其一二,备载于文集云。
八种经典
开士悟入诸佛知见,以了义度无边,以圆教垂无穷,莫尊于《妙法莲华经》,凡六万九千五百五字。证无生忍,造不二门,住不可思议解脱,莫极于《维摩经》,凡二万七千九十二字,摄四生九类,入无余涅槃,实无得度者,莫先于《金刚般若波罗密经》,凡五千二百八十七字。坏罪集福,净一切恶道,莫急于《佛顶尊胜陀罗尼经》,凡三千二十字。应念顺愿,愿生极乐土,莫疾于《阿弥陀经》,凡一千八百字。用正见,观真相,莫出于《观音普贤菩萨法行经》,凡六千九百九十字。诠自性,认本觉,莫深于《实相法密经》,凡三千一百五字。空法尘,依佛智,莫过于《般若波罗密多心经》,凡二百五十八字。是八种经典十二部,合一十一万六千八百五十七字。三乘之要旨,万佛之秘藏,尽矣。唐长庆三年,苏州重玄寺法华院石壁所刻金字经,白乐天为作碑文,其叙如此。予窃爱其简明洁亮,故备录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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