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唐西域记》卷第十二
卷第十二
三藏法师玄奘奉诏译
大总持寺沙门辩机撰
漕矩咤国 弗栗恃萨傥那国
安呾罗缚国 阔悉多国
活国 瞢揵国
阿利尼国 曷逻胡国
讫栗瑟摩国 钵利曷国
呬摩呾罗国 钵铎创那国
淫薄健国 屈(居勿反)浪拏国
达摩悉铁帝国 尸弃尼国
商弥国 朅盘陀国
乌铩国 佉沙国
斫句迦国 瞿萨旦那国
漕矩咤国。周七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号鹤悉那。周三十余里。或都鹤萨罗城城周三十余里。并坚峻险固也。山川隐轸畴垄爽垲。谷稼时播宿麦滋丰。草木扶疏花果茂盛。宜郁金香出兴瞿草。草生罗摩印度川。鹤萨罗城中踊泉流派。国人利之以溉田也。气序寒烈霜雪繁多。人性轻躁情多诡诈。好学艺多技术。听而不明旦诵数万言。文字言辞异于诸国。多饰虚谈少成事实。虽祀百神敬崇三宝。伽蓝数百所。僧徒万余人。并皆习学大乘法教。今王淳信累叶承统。务兴胜福敏而好学。无忧王所建窣堵波十余所。天祠数十。异道杂居。但多外道。其徒极盛宗事^2□(锡茍反下同)那天。其天神昔自迦毕试国阿路猱山。徙居此国南界^2□那呬罗山中。作威作福为暴为恶。信求者遂愿。轻蔑者招殃。故远近宗仰上下只惧。邻国异俗君臣僚庶。每岁嘉辰不期而会。或赍金银奇宝。或以牛马驯畜。竞兴贡奉俱伸诚素。所以金银布地羊马满谷。无敢觊觎唯修施奉。宗事外道克心苦行。天神授共咒术。外道遵行多效治疗疾病颇蒙痊愈。从此北行五百余里至弗栗恃萨傥那国。 弗栗恃萨傥那国。东西二千余里。南北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号护苾那。周二十余里。土宜风俗同漕矩咤国。语言有异。气序寒劲人性犷烈。王突厥种也。深信三宝尚学遵德。从此国东北踰山涉川。越迦毕试国边城小邑凡数十所。至大雪山婆罗犀那大岭。岭极崇峻危磴^2□倾。蹊径盘迂岩岫回互。或入深谷。或上高崖。盛夏合冻銮冰而度。行经三日方至岭上。寒风凄烈积雪弥谷。行旅经涉莫能伫足。飞隼翱翔不能越度。足趾步履然后翻飞。下望诸山若观培塿。赡部洲中斯岭特高。其巅无树唯多石峰。攒立丛倚森然若林。又三日行方孟铝胫涟矃炻薷?
国。
安呾罗缚国。睹货逻国故地。周三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四五里。无大君长役属突厥。山阜连属川田隘狭。气序寒烈风雪凄劲。丰稼穑宜花果。人性犷暴俗无纲纪。不知罪福不尚习学。唯修神祠少信佛法。伽蓝三所。僧徒数十。然皆遵习大众部法。有一窣堵波无忧王建也。从此西北入谷踰岭度诸小城。行四百余里至阔悉多国。 阔悉多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减千里。国大都城周十余里。无大君长役属突厥。山多川狭风而且寒。谷稼丰花果盛。人性犷暴俗无法度。伽蓝三所。僧徒鲜少。从此西北。踰山越谷度诸城邑。行三百余里至活国。
活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二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周二十余里。无别君长役属突厥。上地平坦谷稼时播。草木荣茂花果具繁。气序和畅风俗淳质。人性躁烈衣服毡褐。多信三宝少事诸神。伽蓝十余所。僧徒数百人。大小二乘兼功综习。其王突厥也。管铁门已南诸小国。迁徙鸟居不常其邑。从此东入葱岭。葱岭者据赡部洲中。南接大雪山。北至热海千泉。西至活国。东至乌铩国。东西南北各数千里。崖岭数百重。幽谷险峻恒积冰雪。寒风劲烈多出葱。故谓葱岭。又以山崖葱翠。遂以名焉。东行百余里至瞢健国。
瞢健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四百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五六里。土宜风俗大同活国。无大君长役属突厥。北至阿利尼国。
阿利尼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带缚刍河两岸。周三百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四五里。土宜风俗大同活国。东至曷逻胡国。 曷逻胡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北临缚刍河。周二百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四五里。土宜风俗大同活国。从瞢健国东踰峻岭。越洞谷历数川城。行三百余里至讫栗瑟摩国。 讫栗瑟摩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东西十余里。南北三百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五六里。土宜风俗大同瞢健国。但其人性暴愚恶有异。北至钵利曷国。
钵利曷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东西百余里。南北三百余里。国大都城周二十余里。土宜风俗大同讫栗瑟摩国从讫栗瑟摩国东踰山越川。行三百余里至呬摩呾罗国。
呬摩呾罗国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三千余里。山川逦迤土地沃壤。宜谷稼多宿麦。百卉滋茂众果具繁。气序寒烈。人性暴急。不识罪福。形貌鄙陋举措威仪。 衣毡皮褐颇同突厥。其妇人首冠木角。高三尺余。前有两岐表夫父母。上岐表父下岐表母。随先丧亡除去一岐。舅姑俱没角冠全弃。其先强国王释种也。葱岭之西多见臣伏。境邻突厥。遂染其俗。又为侵掠。自守其境。故此国人流离异域。
数十坚城各别立主。穹庐毳帐迁徙往来。西接讫栗瑟摩国东谷行二百余里至钵铎创那国。
钵铎创那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二千余里。国大都城据山崖上。周六七里。山川逦迤沙石弥漫。土宜菽麦。多蒱陶胡桃梨柰等果。气序寒烈人性刚猛。 俗无礼法不知学艺。其貌鄙陋多衣毡褐。伽蓝三四所。僧徒寡少。王性淳质深信三宝。从此东南山谷中。行二百余里至淫薄健国。
淫薄健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千余里国大都城周十余里。山岭连属川田隘狭。土地所产气序所宜。人性之差同钵铎创那。但言语少异。王性苛暴不明善恶。从此东南踰岭越谷峡路危险。行三百余里至屈(居勿反)浪拏国。 屈浪拏国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周二千余里。土地山川气序时候。同淫薄健国。俗无法度人性鄙暴。多不营福少信佛法。其貌丑弊多服毡褐。有山岩中多出金精。琢析其石然后得之。伽蓝既少僧徒亦寡。其王淳质敬崇三宝。从此东北登山入谷途路艰险。行五百余里至达摩悉铁帝国(亦名镇侃又谓护蜜)。
达摩悉铁帝国。在两山间。睹货逻国故地也。东西千五六百余里。南北广四五里。狭则不踰一里。临缚刍河。盘纡曲折堆阜高下。沙石流漫寒风凄烈。唯植麦豆少树林乏花果。多出善马。马形虽小而耐驰涉。俗无礼义。人性犷暴。形貌鄙陋。衣服毡褐。眼多碧绿异于诸国。伽蓝十余所。僧徒寡少。
昏驮多城国之都也。中有伽蓝。此国先王之所建立。疏崖奠谷式建堂宇。此国之先未被佛教但事邪神。数百年前肇弘法化。初此国王爱子婴疾。徒究医术有加无瘳。王乃躬往天祠礼请求救。时彼祠主为神下语。必当痊复良无他虑。王闻喜慰回驾而归。路逢沙门容止可观。骇其形服问所从至。此沙门者。已证圣果。
欲弘佛法故此仪形。而报王曰。我如来弟子。所谓苾刍也。王既忧心。即先问曰。我子婴疾生死未分。沙门曰。王先灵可起爱子难济。王曰。天神谓其不死。 沙门言。其当终。诡俗之人言何可信。迟至宫中爱子已死。匿不发丧更问神主。 犹曰不死疹疾当瘳。王便发怒缚神主而数曰。汝曹群居长恶妄行威福。我子已死尚云当瘳。此而谬惑孰不可忍宜戮神主殄灭灵庙。于是杀神主除神像。投缚刍河回驾而还。又遇沙门见而敬悦。稽首谢曰。曩无明导伫足邪途。浇弊虽久沿革在兹。愿能垂顾降临居室。沙门受请随至中宫。葬子既已谓沙门曰。人世纠纷生死流转。我子婴疾问其去留。神而妄言当必痊差。先承指告果无虚说。斯则其法可奉。唯垂哀愍导此迷徒。遂请沙门揆度伽蓝。依其规矩而便建立。自尔之后佛教方隆。故伽蓝中精舍为罗汉建也。
伽蓝大精舍中有石佛像。像上悬金铜圆盖众宝庄严。人有旋绕盖亦随转。人止盖止莫测灵鉴。闻诸耆旧曰。或云圣人愿力所持。或谓机关秘术所致。观其堂宇石壁坚峻。考厥众议莫知实录。踰此国大山北至尸弃尼国。
尸弃尼国。周二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周五六里。山川连属沙石遍野。多宿麦少谷稼。林树稀疏花果寡少。气序寒烈风俗犷勇。忍于杀戮务于盗窃。不知礼义不识善恶。迷未来祸福惧现世灾殃。形貌鄙陋皮褐为服。文字同睹货罗国。语言有异。越达摩悉铁帝国大山之南至商弥国。
商弥国。周二千五六百里。山川相间堆阜高下。谷稼备植菽麦弥丰。多蒱陶出雌黄。凿崖析石然后得之。山神暴恶屡为灾害。祀祭后入平吉往来。若不祈祷风雹奋发。气序寒风俗急。人性淳质俗无礼义。智谋寡狭伎能浅薄。文字同睹货逻国。语言别异。多衣毡褐。其王释种也。崇重佛法。国人从化莫不淳信。伽蓝二所。僧徒寡少。
国境东北踰山越谷经危履险。行七百余里至波谜罗川。东西千余里。南北百余里。狭隘之处不踰十里。据两雪山间故寒风凄劲。春夏飞雪昼夜飘风。地碱卤多磔石。播植不滋草木稀少。遂致空荒绝无人止。
波谜罗川中有大龙池。东西三百余里南北五十余里。据大葱岭内。当赡部洲中。其地最高也。水乃澄清皎镜莫测其深。色带青黑味甚甘美。潜居则鲛螭鱼龙鼋鼍龟鳖。浮游乃鸳鸯鸿雁灰鴐鹅鹅鳵。诸鸟太卵遗□荒野。或草泽间。或沙渚上。池西派一大流。西至达摩悉铁帝国东界。与缚刍河合而西流。故此已右水皆西流。池东派一大流。东北至佉沙国西界。与徙多河合而东流。故此已左水皆东流。波谜罗川南越山有钵露罗国。多金银金色如火。自此川中东南登山屦险路无人里唯多冰雪。行五百余里至朅盘陀国。 朅盘陀国。周二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基大石岭背徙多河。周二十余里。山岭连属川原隘狭。谷稼俭少菽麦丰多。林树稀花果少。原隰丘墟城邑空旷。俗无礼义人寡学艺。性既犷暴力亦骁勇。容貌丑弊衣服毡褐。文字语言大同佉沙国。然知淳信敬崇佛法。伽蓝十余所。僧徒五百余人。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。今王淳质敬重三宝。仪容闲雅笃志好学。建国已来多历年所。其自称云。是至那提婆瞿呾罗(唐言汉日天种)此国之先。葱岭中荒川也。昔波利刺斯国王娶妇汉土。迎归至此。时属兵乱东西路绝。遂以王女置于孤峰。极危峻梯崖而上下。设周卫警昼巡夜。时经三月寇贼方静。欲趣归路女已有娠。使臣惶惧谓徒属曰。王命迎妇属斯寇乱。野次荒川朝不谋夕。吾王德感妖氛已静。今将归国王妇有娠。顾此为忧不知死地。宜推首恶或以后诛。讯问諠哗莫究其实。时彼侍儿谓使臣曰。勿相尤也。乃神会耳。每日正中有一丈夫。从日轮中乘马会此。使臣曰。若然者何以雪罪。归必见诛留亦来讨。进退若是何所宜行。佥曰。斯事不细谁就深诛。待罪境外且推旦夕。于是即石峰上筑宫起馆。周三百余步。环宫筑城立女为主。建官垂宪至期产男。容貌妍丽。母摄政事。子称尊号。飞行虚空控驭风云。威德遐被声教远洽。邻域异国莫不称臣。其王寿终葬在此城东南百余里大山岩石室中。其尸干腊今犹不壤。状羸瘠人俨然如睡。时易衣服恒置香花。子孙奕世以迄于今。以其先祖之出。母则汉土之人。父乃日天之种。故其自称汉日天种。然其王族貌同中国。首饰方冠身衣胡服。后嗣陵夷见迫强国。 无忧王命世即其宫中建窣堵波。其王于后迁居宫东北隅。以其故宫为尊者童受论师建僧伽蓝。台阁高广佛像威严。尊者呾叉始罗国人也。幼而颖悟早离俗尘。游心典籍栖神玄旨。日诵三万二千言。兼书三万二千字。故能学冠时彦名高当世。立正法摧邪见。高论清举无难不酬。五印度国咸见推高。其所制论凡数十部。并盛宣行莫不玩习。即经部本师也。当此之时。东有马鸣。南有提婆。西有龙猛。北有童受。号为四日照世。故此国王闻尊者盛德。兴兵动众伐呾叉始罗国。胁而得之。建此伽蓝。式昭瞻仰。 城东南行三百余里至大石崖。有二石室。各一罗汉于中入灭尽定。端然而坐难以动摇。形若羸人肤骸不朽。已经七百余岁。其须发恒长。故众僧年别为剃发易衣。
大崖东北踰岭履险。行二百余里至奔(通论反)穰舍罗(唐言福舍)葱岭东冈四山之中地方百余顷。正中垫下。冬夏积雪风寒飘劲。畴垄舄卤稼穑不滋。既无林树唯有细草。时虽暑热而多风雪。人徒才入云雾已兴。商侣往来苦斯艰险。
闻诸耆旧曰。昔有卖客。其徒万余。橐驼数千赍货逐利。遭风遇雪人畜俱丧。时朅盘陀国有大罗汉。遥观见之愍其危厄。欲运神通拯斯沦溺。适来至此商人已丧。于是收诸珍宝集其所有。构立馆舍储积资财。买地邻国鬻户边城以赈往来。
故今行人商侣咸蒙周给。从此东下葱岭东冈。登危岭越洞谷。溪径险阻风雪相继。行八百余里出葱岭至乌铩国。 乌铩国。周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余里。南临徙多河。地土沃壤稼穑殷盛。 林树郁茂花果具繁。多出杂玉。则有白玉黳玉青玉。气序和风雨顺。俗寡礼义人性刚犷。多诡诈少廉耻。文字语言少同佉沙国。容貌丑弊衣服皮褐。然能崇信敬奉佛法。伽蓝十余所。僧徒减千人。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。自数百年王族绝嗣。无别君长役属朅盘陀国。
城西二百余里至大山。山气巃嵷触石兴云。崖隒峥嵘将崩未坠。其巅窣堵波郁然奇制也。闻诸土俗曰。数百年前山崖崩圯。中有苾刍瞑目而坐。躯量伟大形容枯槁。须发下垂被肩蒙面。有田猎者见已白王。王躬观礼。都人士子不召而至。焚香散花竞修供养。王曰斯何人哉。若此伟也。有苾刍对曰。此须发垂长而服袈裟。乃入灭心定阿罗汉也。夫入灭心定者先有期限。或言闻揵稚声。或言待日光照。有兹警察便从定起。若无警察寂然不动。定力持身遂无坏灭。段食之体出定便谢。宜以苏油灌注令得滋润。然后鼓击警悟定心。王曰。俞乎。乃击揵稚其声才振而此罗汉豁然高视。久之乃曰。尔辈何人形容卑劣。被服袈裟对曰。我苾刍也。曰然我师迦叶波如来。今何所在。对曰。入大涅槃。其来已久。闻而闭目怅若有怀。寻重问曰。释迦如来出兴世耶。对曰。诞灵导世已从寂灭。闻复俯首。久之乃起升虚空现神变。化火焚身遗骸坠地。王收其骨起窣堵波。从此北行山碛旷野五百余里至佉沙国(旧谓疏勒者乃称其城号也。正音宜云室利讫栗多底。疏勒之言犹为讹也)。
佉沙国。周五千余里。多沙碛少壤土。稼穑殷盛花果繁茂。出细毡褐工织细毡氍□。气候和畅风雨顺序。人性犷暴俗多诡诈。礼义轻薄学艺肤浅。其俗生子押头匾□。容貌粗鄙文身绿睛。而其文字取则印度。虽有删讹颇存体势。语言辞调异于诸国。淳信佛法勤营福利。伽蓝数百所。僧徒万余人。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。不究其理多讽其文。故诵通三藏及毗婆沙者多矣。从此东南行五百余里。
济徙多河踰大沙岭至斫句迦国(旧曰沮渠)。
斫句迦国。周千余里。国大都城周十余里。坚峻险固编户殷盛。山阜连属砾石弥漫。临带两河颇以耕植蒲陶梨柰。其果寔繁。时风寒人躁暴。俗唯诡诈公行劫盗。文字同瞿萨旦那国。言语有异。礼义轻薄。学艺浅近。淳信三宝。好乐福利。伽蓝数十。毁坏已多。僧徒百余人。习学大乘教。
国南境有大山。崖岭嵯峨峰峦重叠。草木凌寒春秋一贯。溪涧浚濑飞流四注。崖龛石室棋布岩林。印度果人多运神通。轻举远游栖止于此。诸阿罗汉寂灭者众。以故多有窣堵波也。今犹现有三阿罗汉。居岩穴中入灭心定。形若羸人须发恒长。故诸沙门时往为剃。而此国中大乘经典部数尤多。佛法至处莫斯为盛也。十万倾为部者。凡有十数。自兹已降其流寔广。从此而东踰岭越谷。行八百余里至瞿萨旦那国(唐言地乳即其俗之雅言也。俗语谓之涣那国。匈奴谓之于遁。诸胡谓之溪旦。印度谓之屈丹。旧曰于阗讹也)。
瞿萨旦那国。周四千余里。沙碛太半壤土隘狭。宜谷稼多众果。出氍□细毡。工纺绩絁紬。又产白玉黳玉。气序和畅飘风飞埃。俗知礼义人性温恭。好学典艺博达技能。众庶富乐编户安业。国尚乐音人好歌舞。少服毛褐毡裘。多衣絁紬白毡。仪形有礼风则有纪。文字宪章聿尊印度。微改体势。粗有沿革。语异诸国。崇尚佛法。伽蓝百有余所。僧徒五千余人。并多习学大乘法教。王甚骁武敬重佛法。自云。毗沙门天之祚胤也。 昔者此国虚旷无人毗沙门天于此栖止。无忧王太子在呾叉始罗国。被抉目已无忧王怒谴辅佐迁其豪族。出雪山北居荒谷间。迁人逐物至此西界。推举酋豪尊立为王。当是时也东土帝子蒙谴流徙居此东界。群下劝进又自称王。岁月已积风教不通。各因田猎遇会荒泽。更问宗绪因而争长。忿形辞语便欲交兵。或有谏曰。今何遽乎因腊决战未尽兵锋。宜归治兵期而后集。于是回驾而返。各归其国校习戎马。督励士卒。至期兵会。旗鼓相望旦日舍战西主不利。因而逐北遂斩其首。东主乘胜抚集亡国。迁都中地方建城郭。忧其无土恐难成功。宣告远近谁识地理。时有涂灰外道。负大瓠盛满水。而自进曰。我知地理。遂以其水屈曲遗流。周而复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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